八十三
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
寻医之旅
晔问
问尊严,问名声
问灵魂,问态度
……
READON「撒应龙
凭一颗道心
行走在尿道外科巅峰
」人物介绍撒应龙,上海交通医院泌尿外科主任医师。专业研究方向为复杂性尿道狭窄的修复与重建,擅长外伤性尿道狭窄的诊断与治疗。在尿道狭窄治疗方面,博采众长,独树一帜。手术技巧娴熟,技艺炉火纯青。该项技术处于国内领先水平,达国际先进水平。此外,对泌尿系肿瘤、创伤、结石,慢性前列腺炎及性功能障碍也有较丰富的诊治经验。在国内率先开展体外震波治疗慢性盆腔疼痛综合征,取得显著疗效。主持上海市自然科学基金1项,参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市或市卫生局课题研究3项,获得中华医学科技奖2项、上海市医学科技奖二等奖2项、上海科技进步三等奖3项。参编著作2本,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专业论文30篇,其中SCI收录10篇,中华系列杂志20篇。
采访笔记“五月,那个农妇来了,四十一年裹着尿布生活,每时每刻尿液都从下体流出。她绝望,寻过多次短见,做过无数手术,痛不欲生。这个故事的结局是,她找到了我,我找到了那根瘘管,手术第二天,她说,我的下体是干的,四十一年第一次。撒医生,你是好人!”
医院泌尿外科主任医师撒应龙,泌尿修复重建外科研究室副主任,擅复杂性尿道狭窄的修复与重建,先天性与外伤性尿道狭窄诊治等。
在中国,甚至国际上,能做好这种手术的,实在凤毛麟角。许多病人辗转找他,他们说,找到他,就是重生。他和他的团队全年手术近千台,占全国数字的七八成。医院的这类手术,找的都是他。
因为懂得所以慈悲;因为善良所以年轻。我说,这两句话都是说他,他笑。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,面色红润有光泽,双眼清澈见底。“这样有神的外科医生,少见。”我说。
他如今是修成正果了,有人说他已经“修炼成精”,这句话提醒他,学学道,会明白人生是什么,宇宙是什么,疾病是什么。“从技到艺,最后是道,道是什么,就是人刀合一,随心所欲。现阶段,我应该是在通往道的天堑上前行。”
他有时会想过收山,放下柳叶刀,在百家讲坛说道,他说,医学的本来面目是道法自然。但是,更多的专业领域的课题,等着他一个个解决,“比如,尿道修复后,病人能否过正常性生活,神经能否接起来,都是国际上的难题,所以,还脱不开恋栈红尘。”
他始终记得当初学这门亚专科的寂寞孤独,“手术难学,钻在病人胯间操刀,进口小,入口深,不易观察和模仿,只能凭悟性,还有毅力。”他感谢导师给了极大的舞台和机会,“我们是在享受这份红利,接下来,只有把事情做的更好。”
年五月末,湖南一名农妇远道求医,41年前在生产时发生意外,产道大出血导致产道严重受损,为了保命,她切除子宫,胎死腹中,膀胱和阴道之间出现漏孔,前前后后做了不下十次手术,四十一年之间只能裹着尿布生活,她经历纠纷,差点离婚,住院八年,数次自杀未果,绝望,痛不欲生。然而上天垂怜,让她遇见撒应龙,为这悲悯的几十年带来转圜的新希望。
“患者需要窦道分离、切除、关闭手术,由于历经多次,阴道尿道周围损伤严重,窦道又长在膀胱的颈口处位置奇特,手术难度系数极大。必须需要医生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。”撒应龙说。历经三小时的手术之后,他找出了瘘管,救了她,她说,我的下体是干的,是干的了。撒医生,你是好人,我离不开你了!
尿道外科手术特点复杂,视野小,暴露深,国内善操刀者寡。类似的疑难杂症数不胜数,医生却屈指可数,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先锋,撒应龙显得真诚而低调,无数感谢信对于他的妙手回春赞不绝口。在回望自己三十多年的光阴中,他说,尽量做到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不图虚名,不慕奢华”。
追溯其当年读医的经历,年,撒应龙考入复旦大学医学院,也许是曾做过乡村医生的母亲的影响,也许是天赋使然,也许是机缘巧合,也许是一颗医学裹挟下的好奇心,种种原因让撒应龙成了一名医生。
他说,从医三十年来,首先感谢的是母院为自己搭建一个平台,在这个“舞台”可以纵情挥洒汗水,有泪有笑,困苦和迷茫,但绝不后悔。六院寄托了撒应龙的梦,一个博极医源,精勤不倦的美梦。“还要感谢病人对自己的信任,患者对医生信任程度,对其临床决策具有倾向性的影响。”他这么说。
这三十年,撒应龙可谓硕果累累。
年3月至年5月,他参加援非(摩洛哥)医疗队的工作,当时他32岁,成为中国最年轻的援外医疗队外科医生。
年,他以45岁“高龄”考入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博士研究生,这是交大研究生院史上最年长的全日制考生。
年3月,作为医疗队队长,他带领第一批上海医疗队远赴云南西双版纳,进行医疗扶贫工作,当时上海各大主流媒体竞相报道。
年7月6日,他在六院单日完成复杂性尿道吻合修复手术7例,从上午8点直到晚上12点,创下单人次手术世界记录。有同事戏言,可申报吉尼斯世界记录。
年8月30日,他应邀在新疆医院——医院做手术演示,从上午10点到晚上10点,完成6例后尿道吻合手术,创下外院最高手术纪录,震惊新疆。
从年起,从西北到东北,从华北到西南,他帮助全国15个省、市、自治区近40医院会诊指导手术余例。传播了尿道修复重建技术的理论,推广了尿道修复重建技术的方法。
淡然的处世态度和平和心态,使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,神采奕奕,面色红润光泽,眼神清澈见底。当笔者问及,怎样才能保持年轻?他笑言:做善事!
“清静无为,顺应自然。”是撒应龙对道家思想的感悟,他对手术是这样理解的,首先是技术,然后是艺术,最后是道。“我呢,是在艺与道的中间地带。”他对道家有着浓厚兴趣,总是希望在手术与艺术的结合中,找出步骤与情感,忘记存在,进入美感世界。
的确,人道合一的境界,似幻如真?难以明撩真义。但运用于实践,在撒应龙的行医生涯中似乎展现得淋淋尽致。
口述实录
唐晔您的姓氏很特别,是少数民族吗?撒应龙对的,我是回族。唐晔您的擅长是?撒应龙主要是在复杂性尿道狭窄的修复与重建,擅长外伤性尿道狭窄的诊断与治疗。唐晔谈谈您所在的科室?撒应龙我们这个专业科室分类很细,比如有专门做四级以上的肾脏手术的,负责肿瘤手术的,做膀胱,输尿管手术的,还有做尿道修复手术的,其他前列腺手术等等。这个和我们科室的传统有关,从六十年代开始,就接触了尿道修复,这一直是一个难点,难度系数很高,整个科室团队花了很大功夫,八十年代就在上海滩小有名气,年之后,在徐主任的带领下,走上了蓬勃发展的道路,得到了国际上的认可——六院的泌尿外科在泌尿修复上在国际上是享有盛誉的。唐晔为什么选择泌尿科或者说选择泌尿修复?撒应龙命运的眷顾吧,就像我和我妻子因为命运而结识,能够一直相爱终身到老。这就算命运对我的回报。唐晔为什么很多医生不愿意做这个手术?撒应龙因为难,效果差。手术效果差了,会打击医生的自信心。唐晔在手术的过程中有什么体会?撒应龙撒应龙:第一,需要强韧的毅力,坚持不懈,俗语说天下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。第二,勤奋和悟性,要有灵性。唐晔您专业做尿道修复已经有十余年了,其中的收获是什么?撒应龙能治病救人是我最大的幸福,我运用我的专业知识,用我的双手去造福他人,这是我最开心的事情。唐晔在平时生活中,您的兴趣是什么?撒应龙大概是在四五年前,接触到了道教,很感兴趣。我认为做手术的技能与手法是一门艺术,由“道”展开,手上的技巧与艺术是互相贯通的,在于其时间上的控制,以及习惯成自然的惯性力量。唐晔怎样才算一个好医生?撒应龙首先,应该尊重每一位病人,尊重疾病,要有责任心。其次,不断提升自己的综合素养和技能。其实做医生很简单,不要搞的很复杂,不要搞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,不实用的,病人不需要这个。从病人的需求出发就足够了。采访/唐晔编辑/文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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